在Brussels的hostel里遇到Patrick,California過來的。聽到我下一站是Amsterdam,他嘿嘿笑了一下,說他剛從那過來,「Gonna party hard, huh?」 很多城市已經不幸地被定性為「party city」,比如Miami, New York,Bangkok, Rio,Amsterdam…… 僅僅跟別人說我去了Amsterdam,好像已經等同於告訴他們我做了什麼﹣這樣遊記是不是可以不用寫了? 懷著這種看stereotype的心態,拖著我的行李,從Amsterdam車站,3分鐘走過紅燈區,再半分鐘走到hostel。才中午,樓下的bar已經開始party了。 出hostel,走過一座座的橋,穿過一輛輛腳踏車,路過一艘艘游船:party聲此起彼伏,這怎麼不讓人定性你為party城市? 第一站什麼都不是,是一個cheese tasting的地方,叫Reypenaer Proeflokaal。這裏的cheese都是有年份的……都有「樣品」可以任你切下品嚐。所有的cheese味道都很濃郁,濃郁到你必須品嚐。味道一般的食物,不限於cheese,只能叫「吃」,或「吞嚥」,因為味道一般,無法激發你的興致。好的食物,像這裏的cheese,讓你無法無視它。如果味蕾是大腦的receptionist,這裏的cheese絕對是VIP:你的味蕾會不停的呼喚大腦:啊啊啊,它來啦它來啦! ~~~ 在走過有一座橋后,看到了一個露天的party,有震天響的音樂。我已經比較麻木了,從旁邊饒了過去。就在那個party的邊上,有一條很長的line。莫非又是一個party?我花了很長的時間走到最前面,原來是在排隊進Anne Frank Huis. 來Amsterdam之前看別人的遊記,依稀記得有這個museum,但沒想到有這麼多人。 這是二戰期間猶太人Frank一家躲避納粹的地方。他們在自己的house里隔了密室,於納粹佔領期間,在裡面躲藏了長達兩年多。在這期間女兒Anne Frank寫日記記錄了在house里的生活。然而納粹終究發現了他們,將一家人押送往不同的集中營,最終不幸只有父親存活下來。回到Amsterdam后,父親讀了Anne的日記,將其發行成書,同時開放house為museum,希望讓世人記住這段故事,這段歷史。 排著隊的時候,工作人員突然拿出一大盤草莓邀請參觀者品嚐。原來這一天是個特殊的日子:Anne的日記里記錄了在這一天有人給他們送來了新鮮的草莓,使她無比開心。 走進house,可以看到當年Anne一家躲藏納粹的點滴痕跡:密閉著的窗簾,擠迫的臥室,Anne讀的書,收到的生日禮物,每天清晨偷偷跑去呼吸新鮮空氣的attic……她在日記里回憶著戰前上學玩耍的日子,憧憬著戰後如何重新過上正常生活。危機四伏的戰區環境和壓抑的密室生活似乎沒有在精神上擊垮這個小女孩;然而最令人心碎的是她的樂觀與堅強最終頁沒有給她帶來真正的幸福──她在二戰結束前幾個月不幸遇難。 走出museum的時候心情沉重,然而旁邊的party的震天響音樂很不合時宜的又重新籠罩下來。那些彷彿今天是世界末日似的party的人們,和眼前這座樸實不起眼卻負載著一段沉重歷史的Anne Frank Huis,形成非常強烈的對比。 ~~~ 中國的俗語說「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岳」。巴黎歸來一般就不看博物館了。然而Amsterdam例外,因為有個Van Gogh博物館。這是我第一次去的一家只有一個藝術家的博物館。Van Gogh的畫按照他的生平陳列開,可以看出不同時期風格的變化,從郊外寫生,到捕捉農戶生活,到臨摹日本畫,到創造對色彩的應用。我在De Aardappeleters(The Potato Eaters)前駐足良久。從第一次看到這幅畫起,就很難忘記華中人物臉上的表情:幾乎呆滯的目光,彷彿機械的動作,淡淡的寫著深深的無奈。 大家都知道Amsterdam是一個快樂的party城市;而大概不多人會知道Van Gogh的這幅畫以及畫背後的故事;也可以肯定不會有誰知道在那歌舞昇平的party邊上,有一座Anne Frank Huis,曾經有一個小姑娘在戰亂硝煙之中,堅強而樂觀地生活著。
城中相識盡繁華 ﹣ Brussels遊記
在Bruxelles Midi下車,車站里開始出現英文了(同時還有法文、德文、荷蘭文 -_-);也開始看到巧克力店了。住的hostel離車站有兩站地鐵。Brussels的交通票名字很有意思,在英文界面里,一張票是「1 jump」,十張的叫「10 jumps」。Brussels街上都是輕軌,乘客們大概都是literally jump上jump下的。 住的hostel叫Sleephere,非常贊。說是hostel,其實是host Karel自己的house改裝的。房間整齊乾淨,有早餐,有花園,有一條狗,還有Karel的兒子在樓下彈著鋼琴。Karel這個host,用美國話講是很laid-back,用中國話講是大大咧咧。這個性格很奇妙地給旅客們一種很放鬆的感覺。住的期間我經常在屋裏各處遊蕩。第二天的早晨我就躺著花園里;大黃狗默默的跟出來在旁邊曬太陽。 ~ ~ ~ Brussels第一站,(現在回憶起來大概也是最贊的)是Horta Museum. 這個Museum就是建築師Victor Horta自己設計和建造的家。這個屋子給我的感覺好像回到Antonio Gaudi在Barcelona的Casa。不同的是Horta沒有Gaudi那麼想像力豐富。Horta的設計更注重細節和實用性,而且更注重屋裏的用品以及擺設,更讓人有想住進去的衝動(Horta自己就住了進去)。 除了Horta Museum,我去的其他景點都在Brussels的市中心。說起Brussels,同學們大概都知道Manneken Pis(小盆友尿尿的雕像)。 回想一下,這個只是個非常有名的景點,有名到你都不知道背後的故事,只要去到,見到,拍到,就夠了。在Brussels的兩天里,我至少三次經過Manneken Pis:第一次很激動﹣啊啊啊終於見到了;第二次純屬意外,咦怎麼又回到這裏了;第三次很超脫,我遠遠的看著其他遊客們懷著似曾相識的激動心情圍著雕像拍照,然後默默的繞過他們…… Belgium有名的有哥特式建築(Gothic architecture),Waffle,巧克力。還有一個常被忽略的:卡通。我們童年的好朋友Tintin和Smurfs都是在這個國度誕生的。還有其他很多很多的卡通、漫畫,盡在一個叫Belgian Comic Strip Center的地方。 記不記得電影「飯禱愛」(Eat, Pray, Love)里,Julia Roberts在意大利的一家人擠人的Cafe里怎麼都擠不到前臺下單。Brussels的 Noordzee Mer du Nord就有這種風格。其實還好,這是一家戶外的海鮮……啊姆,用美國話講:food court。這個food court非常有名,前臺也是人擠人。Julia Roberts習慣了北美那種不小心走近別人幾寸都要道歉的文化,怎麼可能擠到前臺下單呢?其實你只要默默地,溫柔地擠進去,你就會漸漸地佔據一定的空間。一旦你的空間大小超過了一定的閾值,賣食物的人就會注意到你,然後你就可以下單了。身體接觸是難免的,不過你會發現周圍的歐洲人都忙著說話,完全沒有剩餘的內存去計算人際距離。所以雖然看上去很擠,其實一點都不擠。 仔細看看Brussels的地圖,就會發現遊客的雲集市中心好像被圈在一個「圍城」里:西北面是一條河,其他方向是幾條主幹道。Jump上輕軌,再jump下,走進那個「圍城」,你就會迷失在各種哥特式建築,Waffle,巧克力,和成群的遊客中。第一天傍晚我沿著「圍城」的西南面走,突然看到「城」的邊上有一個電梯,可以直接下降到「城」外。往城外望去,盡頭是夕陽,夕陽下是很普通的民居,沒有哥特式建築,大概也沒用那麼密集的Waffle,巧克力和遊客。Hostel一條友說別看景區那麼繁華,Brussels其他地方是很爛的。大多數遊客,包括我,大概不會親眼見到真實的Brussels:我們寧願只是迷失在「圍城」的繁華中。
隔水青山似故鄉 ﹣ Montreal遊記
濕漉漉的Pittsburgh冬天,竟讓我想起了今年早些時候在Montreal呆的兩天。不同的是Montreal下的是雪,雪過之後太陽把積雪曬化,街道上就濕漉漉的,好像下過雨一樣。唉,趁著興起把拖欠已久的遊記補一補。 ~ 從Toronto飛到Montreal不到一個小時。住的地方要推薦一下,叫Montreal Central ﹣ 一個很乾淨,氛圍很好的hostel。從機場有一路公車直接到達。 “Bonjour!” 毫不意外地,法語成為default語言。但是,前臺小哥的英語出奇的流利 ﹣ 一邊拿出地圖,一邊熱情地向我推薦Rue St Denis和St Laurent Blvd ﹣ Montreal兩條繁華的大街。我由於趕飛機都沒有吃午飯,果斷打斷問他推薦餐廳。 “Oh, restaurant? You got to go to Schwartz.” Schwartz在St Laurent Blvd上,是一家Hebrew的傳統deli。一進去的感覺,就像,就像廣州的同學進入大家樂 ﹣ 很普通的環境裝潢,但隱約感覺食物應該很給力。作為一個很明顯的遊客,我也很直接地問大叔waiter你們這什麼最好。 “Viande fumée.” 這是一個煙燻肉三明治。我不排除我當時很餓的因素,但當我吃第一口時,那感覺,就像我以前都從來沒吃過肉一樣…… 內牛滿面,怎麼會有這麼好吃的東西?! 感激涕零的吃完,對面剛坐下一對夫婦(如此樸實的餐廳,客人都要拼桌的……);女的看到我錢包上的學生卡, “Ah, you are from Calgary?” 接下來BlahBlah她BlahBlah也在CalgaryBlahBlahBlah(Blah是已經忘掉的對話內容)。我客氣的接了會話,心想,什麼時候Calgary變成where…
雨城 | 里士滿像深圳 | Ken Lum | 整天日本菜 | 大雨斯坦利
溫哥華就是個rain city——飛機在一團雨雲中降落。9度的雨,夾著海風,好像把香港的夏天裝冰箱。車經過里士滿,仿佛就真往屯門去,都準備進深圳了。麗都茶餐廳就和任何廣式茶餐廳無兩樣——除了口味無可避免的差一些。 Vancouver Art Gallery里有Ken Lum的作品:4天连续站在高速公路旁第5天换成一个假人像,各种基于路边广告牌的创作、人像摄影与其心理活动的描述。最具有aha效应的是一个installation:一面墙上写着反着的文字,对面是个镜子——很明显的暗示说看镜子才能读文字。然而这还不是全部。当你对着镜子摇头晃脑后往前走,转过个弯发现镜子背后其实是透明的,可以清楚看到镜子前其他人的表现。剛剛還在鏡子前手舞足蹈,現在全部說不出話了。這樣的一系列的installation叫做who gets the last laugh。 中午去ZeroOne吃快餐式壽司combo时还没察觉溫哥華日本餐館之多。最後,當意識到午飯晚飯包括看別人吃飯的“吃飯”都是在日本餐館時,終於明白溫哥華根本就是個假亞洲城市。 Rain City繼續下著雨,雨中的斯坦利公園把West End拋在身後,青蔥的樹木,濕漉漉的小徑,很像溫哥華含著的一片薄荷葉。
Fish Creek所见
几个星期前去的Fish Creek。这是一个省级(Provincial)的公园。说到公园,北美的公园总是不同的。中国人心目中的公园,自然向颐和园、北海公园、拙政园等等靠拢——那是何等的风光旖旎、亭台楼榭、小桥流水…… 而北美的公园,无非就是没有人烟的自然区域,不受交通、楼房、人流的干扰,有草有树有动物,人们可以在里面散步、慢跑和骑车——这就是公园了。 说回Fish Creek,这个公园横贯Calgary南部地区,大概有20到30平方公里。西面有森林、流水和山石,东面有山丘、小径和树丛。从东面往西面骑车过去,有一片空旷的草原,期间是纵横交错的小径。刚刚在路边休息时,看到一群十来岁的小朋友。之后我骑车超过他们,往北绕了个弯,回到大路上时,竟发现他们已然在我前面了。而且他们矫健的跑着,在微冷的深秋,着短裤T恤,不知疲倦的跑着。 我至今还想着那一幕,忘不了他们的年幼、矫健和活力。
Peters’ drive-in
跟房東和其他兩個房客一起去“新鮮一百”買東西。恰好Peters’ Drive-in就在旁邊。久聞大名了,雖然剛剛吃過早午飯,還是迫不及待地過去了。Peters’ Drive-in最出名的是burger和milkshake。他們的milkshake有4500+種口味。學過數學的稍稍想一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30種ingredients,排列組合一下就是4500啦。選了banana、mango和lemon,但是不能選size。所有的milkshake都一律是麥當勞大可那種size。嘗了一下,好濃好凍,吸管都洗不起來。三種味道混合著吃,很奇特 ,時不時嘗到某一種。Burger覺得麻麻地,可能是自己本身不喜歡burger的原因。Calgary已經入冬了,天氣很冷,儘管是大太陽。我們仨坐在公共的木桌旁,頂著寒風,沐浴著陽光,喝著milkshake……還是很冷,越喝越冷……Anyway,還是很值得一試的。
騎警堡壘和鳥類聖堂
這次去了兩個地方,第一個叫Fort Calgary Historic Park。Calgary原來是從一個塊小堡壘(fort)開始建造起來的。這些小堡壘是由加拿大的騎警(Mounted Police)們在探索加拿大西部時建造的。後來鐵路通了,又加速了城市的發展,小堡壘周圍有了雜貨店、藥店、洗衣店、電報局、劇院……然後我們可以想像馬路和房屋放射狀地向外發展,直至今天這個700多平方公里的Calgary。加拿大的騎警叫RCMP(Royal Canadian Mounted Police),在世界騎警界享有盛名。因為他們是加拿大的national police,除了Ontario和Quebec之外,其他的省區都是由RCMP提供policing service。說回他們建的堡壘,雖然現在只有重建的版本,但仍有不少圖片可以輔助想像:廣袤的土地,惡寒的氣候,小木屋、大校場,還有在風中佇立的旗杆。騎警們則是寬邊帽、紅衣、白手套、黑靴,還有馬匹。而他們周圍那片空蕩蕩的土地,就是今天的Calgary。如此穿越,令人產生無限遐想。 接下來去的地方叫鳥類聖堂(Inglewood Bird Sanctuary)。是在Bow River一段把岸邊圈起來,作為鳥類們不受人類打擾的聖地。人們可以參觀,但是只能在受限制的區域外。果然公車開到1公里外就拐彎了。我不得不步行到Sanctuary外。進去后,又要步行一段距離,才來到參觀地帶。其實我不清楚各種鳥類的習性,不知道這樣的秋季里會有多少鳥類,或者會有哪些鳥類。參觀所見的結果是沒有多少。數量最龐大的是在Bow River上,棲息在沙洲上的一大群白色的鳥。遠遠望去像一片白色的云。不僅只有鳥類,走到一半抬頭,竟看到一隻鹿正在盯著我。起初以為是假的,突然鹿低下頭吃草去了。我順著它望去,後面竟然還有好幾隻。他們也沾了鳥們的光,享受著自己的領地。 西方人保護動物的精神總是讓我們自慚形穢。但是一方面我們也無奈。像Calgary這樣在市中心圈出這麼大一塊地專門保護鳥類,這對於任何一個中國的二線以上城市都是不可能的——和城市發展矛盾,和人口形勢衝突,等等。二線以下的呢?估計也不可能——沒有經濟實力去維持。保護動物,保護自然,與其說是一項義務,不如說是一項特權。如加拿大,有足夠的土地,有足夠的經濟實力,有足夠的發展空間,就有保護動物,令他國自慚形穢的特權。
吊车和鹳
Alcalá是西班牙文学巨匠塞万提斯(Miguel de Cervantes)的故乡。虽然Cervantes早在3岁就离开了Alcalá,当地还是把他当作了一个“家乡英雄”。不仅仅University of Alcalá及其专注于研究西班牙语言和文学(尤其是Cervantes的作品),每年的春天,西班牙语文学领域的最高奖Cervantes奖也在此颁发,足见该地和Cervantes的血肉相连。 从马德里坐市内火车(Cercanias)30分钟左右即到Alcalá。这个小镇并不被游客所重视,走出火车站,所见的不过是典型的工作日景象:人们在咖啡馆里吃早餐,稀稀落落的有人走在上班的路上。马德里理工大学(Universidad Politécnica de Madrid)有个校区称为“大学城”(Ciudad de Universidaria),不外也就是座没有围墙的校园。真正像“大学城”的地方,最著名的当数剑桥牛津,Alcalá也不逊色。走近校区,开始逐渐看到路两边有Colegio de XXX的建筑。Colegio在西语里是“School”的意思,这样的建筑都是University of Alcalá的学院。如果没看到Colegio的字样,可能以为只是一座比较好看的建筑。这样的布局,这样的融入市野,总能给人以惊喜——不经意抬头就看到一个音乐学院,一个某某文学史研究所。高高的红色的砖墙,望上去脖子酸酸的。这个大学其实不是最初始的University of Alcalá。最初的学校嫌城市太偏僻,搬到马德里去了,就是现在的Universidad Complutense de Madrid。如果我是话事的,我肯定不搬。这样的历史渊源,这样的人文气息,这样的与世无争,大都市怎么能比? Alcalá除了Cervantes和大学外,鹳(Stork)是一大风景。在欧洲的传统故事里,婴儿是由鹳带到家庭里的,因此这种鸟在欧洲人心目中极其神圣。Alcalá原来聚集了很多的鹳,后来又一段时间鹳的数量急剧减少,只剩10只左右,当地政府震惊了,赶紧保护,于是现在情况又有所好转。在Alcalá随处可见屋顶鹳筑的巢。大学正门旁边正在施工,吊车都架了起来,可是拱门顶上的鹳还是很淡定的在窝里栖息,仿佛知道谅你吊车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遠觀與近看
Segovia是Madrid附近有名的幾座小城之一,以著名的羅馬引水渠(Acueducto de Segovia)、大教堂和阿卡扎城堡(Alcázar)聞名於世。我很喜歡Segovia這種精緻的小城,走一走大概半天時間,不會很累,而又可以看到很令人激動的景觀。 提前5天買了高速火車(RENFE AVE)票,從Madrid出發聲稱不到30分鐘就到。果然如此,出發和到達時間與車票上的分秒不差,而且車廂環境非常好,敢說比我坐過的任何一種交通工具都好。 火車站在Segovia城外大概6、7公里處。首先來到了旅遊信息中心,那裡只有一個工作人員,而遊客卻排起了長龍。工作人員不厭其煩地對每一隊遊客講解如何遊覽,其精神確實可嘉。而且是雙語講解,這在西班牙確實不多見。由這一點可見Segovia對旅遊業之重視。 Segovia城市確實很小,地圖上看好了哪一條街走過去,抬頭一看,發現其實是徒勞,景點早在視野範圍之內,什麽街不街的都無所謂了。看完了羅馬引水渠,順路應該來到大教堂。在歐洲看教堂就像在中國看廟一樣,早叫人有些生厭了。但既然大家都說它是景點,那就看看吧。到了Plaza Mayor,發現有一個觀景亭,很多遊客在那裡駐足看教堂。而這個觀景亭離教堂足足有100米左右。我跟風上了亭子,一看,果然不一樣。教堂在綠樹藍天的襯映下,顯得格外壯麗。難怪人們都喜歡到這裡來看,這個觀景亭一下子改變了大教堂原本在我心中的印象。 之後來到了阿卡扎城堡。傳說迪斯尼logo中的城堡就是依据该城堡而设计。這可以說是我來 Segovia最大的期許了。城堡前面是一片小花園,綠樹遮天,看不到城堡的一角。走過花園,則是城堡前的一小塊空地,無遮無擋,日光暴晒,抬頭看看,只見塔樓和尖塔從身前聳起。趕 緊買了票進去,看了豪華的內部,爬了令人暈頭轉向的塔樓,四顧周圍,都是荒野與公路。轉了半個小時左右,草草離開,回頭想再望望城堡,無奈又被綠樹擋住。原本期許很高的城堡,結果也不外如是。 城堡絕對是比教堂好看的,但是輸在沒有像教堂那樣有一個觀景亭。遊客們只能進去裏面看。但是裏面是遠遠沒有其外觀好看的。這樣,城堡的價值沒有得到體現,遊客的遊興也沒有得到滿足。如果能在城外山丘上設一個觀景點,擺上桌椅陽傘,提供冷飲,那麼絕勝5歐元的門票去看什麽金器盔甲、餐桌地毯。遠觀有時比近看要重要得多。 回來的路上,RENFE的司機飆車了,20分鐘就看到Plaza de Castilla的四座大樓。然後司機知道錯了,連忙刹車,結果准點到站。
景觀之所以為景觀
去Ávila的時候,聽說有個很有名的景觀叫Los Cuatro Postes,中文意思叫四根柱子。一般人的想法是:四根柱子有什麽好看的。而且在古城內,走過教堂,走過廣場,走過城牆,都沒用看到哪裡有四根柱子。後來仔細查地圖,才知道原來四根柱子在城外。登上西面的城牆,遠眺,還是沒看到,滿目只是公路、汽車和草地。在哪呢?後來才發現,原來在城門以西北的一處小丘上,看上去很小,稀稀落落有幾個遊客在那裡駐足。 爲什麽這會是一個很有名的景觀呢?看上去如此不起眼。跟古城比起來,它好像是被遺棄在一邊的失意者,既沒有很多擁簇,也沒有受到很好的保護——旁邊的草看似快要蓋過它了。 但是這種“看不起”隨著我們走進它而逐漸消失。當我們爬上小丘,從柱子的西南面迫近它,逐漸把眼睛、柱子和古城連成一條直線,我心裡一蕩:這四根柱子的背後,一邊是空蕩無邊的天空,一邊則是古城的全景。從這個角度看,Los Cuatro Postes像一個將軍,佇立在城邊,迎著夕陽,思考著… 他在思考著什麽呢?可能回想著白天的鏖戰,可能擔憂著明日的軍情,可能思念著故鄉的親人。站在Los Cuatro Postes之間,往西看,是血灑的殘陽;往東看,是粗獷而安詳的古城,還有城中瓦紅色的建築,以及建築上泛著的陽光。我明白爲什麽這四根柱子這麼有名了:它獨特的位置,與周圍及遠處景觀的融合,使得人們在此目睹了令人感懷的景色,產生了內心的豐富的感受。柱子本身雖然是很有代表性的建築,但與它的位置,與它的背景相比,后兩者顯得更為重要。 景觀之所以為景觀,並非只是自我完美即可。位置很重要,背景很重要。好的景觀,可能往往不是有多好看,而是因為處的位置好,同時有周圍的其他景觀加以映襯。因此,我們看一個“景觀”,不應妄下定論,否則往往看錯的是我們。而當我們身處困境時,亦不要妄自菲薄:每個人都可能成為一道亮麗的“景觀”,只要找對“位置”,利用好“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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